怀石料酒

只是给你一个温婉的良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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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au摇滚x民谣,以后出现的薛的歌是我瞎诌的。
旧作品,去年五月份刚入坑。现在还没有离开,新的小故事在文档里躺着,联文也等着我写它出来呢。一次整理归档,虽然是个弃了的故事。结局曾在我脑海里有过一个雏形,但是旧的部分也很多不足,我必须遗憾一下做不到最好了。狗尾续貂,不如拔毛(在说什么。谢谢所有给过我小心心的人。



大张伟头回见薛之谦是在琴行,小半年前。
他去取朋友送过去修的贝斯,一推门进去第一眼是有人正抱着吉他弹唱,有人撞见他还是自顾自的把唱到一半的那一句唱完,然后才站起身对他说,来取东西的,大张伟吗?他点点头算回答,对方笑起来,介乎客套和赞赏之间,说记得您音乐节上影响一直很高啊。就是这个细小的举动让他记得了这个人,很简单的平板的印象,姓薛,在自己认识人的琴行帮忙。就这样。
但你要相信缘分这个东西是莫名其妙的,比如大张伟在此之后就开始频繁的见到这个人。隔了两天,他自己的电吉他弦断了。这次见面薛之谦在给几个女生上课,就教吉他,大张伟顺口喊他薛老师,您这给我弄一下?他真就起身过来去接他的,你们玩摇滚的对自己乐器都这么狠啊?大张伟怔了一下,继而笑起来。嗨哪儿啊,这是爆炸性的力量。话一出口那几个学生里就有人笑,连带着四五个人都傻乐起来。薛之谦假装瞪她们,笑什么笑,好好练!
很遗憾看反应就知道他一向没什么威慑力。


这事是大张伟翻自己手机相册记起来的,那天出来一会头看着店铺的位置蒙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晚霞的金色顺手照了一张,隔着图里的玻璃能看到薛之谦里边儿站着。然后他切了手机界面调到最近联系人,拨号,一串没备注的数字。
本来这个备注应该是“拿钥匙的”,结果对方死活不让,说是你被绑架了绑匪会照着这个备注打过来,肯定拖累我,结果大张伟到现在也没给他备注。刚嘟嘟了两声那头就接起来,电波也没能扭曲掉的亮亮的音色:你没骑摩托,骑了肯定不给我打电话。

薛之谦跟大张伟打电话基本不说喂,直奔主题。大张伟说嗯是,晚饭你要有想吃的我顺便给你带回去了。
可是我不在家里唉…等等我是不是看见你了,绿绿的那个!后半句突然提高了八个key,大张伟忙忙的把手机拿的离自己耳朵远一点,等到没声了才拿回来。你这一惊一乍的吊嗓子呐,哪儿呢就看见我绿绿的。
天桥上啊你抬头看!大张伟应声抬了个头,还真是。薛之谦举着手机的胳膊倚在栏杆上,另一只手朝他挥了挥,吉他就靠在他脚边,逆着夕阳让他的轮廓看起来毛茸茸的。他登时乐了,莫名其妙的那种。干吗,上去放飞自我啊?
薛之谦说神经病啊放飞什么放飞,我今天体验一下卖唱。大张伟说哈哈您还不如放飞呢,多钱啊我包了行不行?
他看到那个逆光的人笑起来,说不行啊我好贵的。


然后大张伟忍不住想,要是能遇到漂亮妞儿上天桥,他就给钱,让那姑娘点一首薛之谦自己的歌。
尤其薛之谦自己最喜欢的那几首,写歌词写到掉头发的。



“有时我觉得他们被脚下的这片土地困住了,哪儿也去不了。现在想想,我也被困住了。他们对家乡有情结是可以理解的,我算怎么回事儿呢?” ——琉玄《北京人在北京》


你最近差这点儿钱啊?
最后大张伟还是没实行那个计划,本来打算就一边看着,后来自己总觉得这样不是个事儿,下去买了酸辣粉又折上来,塞给薛之谦的时候这么问了一句。他摇摇头就蹲下埋头苦吃起来,一副可怜相,谁看都觉得他缺钱,一边的大张伟就是路过的好心人支持一下祖国的艺术事业。自己唱独角戏没劲,大张伟就在一边看着他吃,更多的是看车水马龙和华灯初上。
冷不丁的薛之谦猛站起来,血压差引得他眼前黑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好靠上栏杆,等了片刻夜景才重新映在视网膜上。他看了一眼大张伟,转身胳膊越过栏杆一副要翻过去的模样。
感觉还不赖哎嘿嘿…我要不要以后就靠这个过活啊。


大张伟转头是想呛他一句的,看他眼里亮亮的光,心一软把话打了个对折。靠哪个,唱到口干舌燥然后吃我的?
哈哈哈哈神经病啊你!要这样你还不如请了这个月水电费!薛之谦笑着猛推他一把,等到余音平息在空气里他又说了句什么,恰好被天桥下呼啸过一辆猛按喇叭的车掩住。


我说你要不要回家啊。没等大张伟问他刚刚说了什么,薛之谦就自发重复了一遍,似乎是他惯有的体贴和小聪明。还得去上班…大张伟把尾音拖的长长的,撒着娇的不情愿,那你回吧,我等人接。
加油啊驻唱的大老师?薛之谦背起来吉他刚往天桥尽头走,又转回去朝他挤挤眼。后者挠着额头垂下眼笑,原地看着薛之谦的影子拖长拉远——哎你等等。他出言喊住他,两个人隔着几米对望,然后大张伟说,你早点睡,记得卧室门关了,别介我一回来又给折腾醒。话出来他就有收回的冲动,这关心的婆婆妈妈的,还逗留这么久。所幸被关心的对象并不怎么在意,点头示意之后就继续走他的,一直到消失在拐角的阴影里。


一室一厅的房子再往里面加第三个人就等于往装满水的碗里扔石子儿,但北京能租到近六十平也实属谢天谢地。合租房的样子被他俩搞得挺奇怪,大张伟知道薛之谦神经衰弱之后毅然决然的让出了卧室,结果就是客厅按他的调调花里胡哨一片豹纹和装饰品,卧室全是干净的纯色。

薛之谦的力气好像全用在搁好自己的吉他了,灯都没开就一头栽在沙发上,顺手抄起一个靠垫捂上脸。狭小的缝隙把呼吸声在他耳朵里放大数倍,勉强填充屋里的安静。很累。他不想看挨着窗户的书桌,上面堆着一摞纸,是他写的东西。他为数不多的几首歌都是有过很多个版本的,其余的那些版本都是皱巴巴的一团团的,在垃圾桶里——薛之谦是见过的,有些人甚至会在任何知名明星的微博下面评论自己的故事,希望有人听自己的歌,还会虚伪的说,不想要热门。他做不出来,也不清楚这么干算不算个出路,通通摁个赞了事。他是很羡慕自己室友的,豁达了不只一点两点,通透。

他可好好哦,亮亮堂堂的。他小声嘟囔了一句,把那个靠垫扔到一边,翻身起来去够开关。自己白天是有想到过两句什么的,得记下来。

听阳光熨过你耳边一样纷扰,不如说温柔是把刀。


大张伟从酒吧出来还是很晚,路上基本没有行人,所以他注意到路边蹲着的一个姑娘是相当自然而然的事。本来他没管闲事的习惯,正拔腿要走看着那身衣服有点眼熟,才记起来这好像还是自己一号粉,成天跟着满酒吧赶趟的的那种,就多看了两眼。这一看人就和他对上眼神了,忙忙起身擦掉脸上的水痕冲他笑。
这么晚还不回去,怎么了这是。他大概能揣测这姑娘的心态,挺期待自己开口又觉得不太可能,这么一想就有了说话的欲望。女孩面上马上流露出惊喜来,可惜哭腔还没褪干净。就…就是吵架了…。大张伟没刨根问底的爱好,点点头示意了解了。你怎么回去,有人接?姑娘吸着鼻子点点头。他说那好,我跟你等一阵儿吧,别抽抽啦,擤擤?
不知道他从哪儿摸出一张纸巾递过去。



薛之谦最红的歌叫将歇。那种很多人听过但没什么人记得的红。
那是两年前他还在上海,给他录这首歌的人特意给他打电话,说将歇红了。薛之谦说嗯知道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犹犹豫豫的。我觉得很可惜,这种红法没人能理解你的歌里是什么感情,也可能没人记得你。

哈哈哈哈总好过没人听了啊。这是薛之谦的答复。
是吧,总好过没人听。他挂掉电话,楼下就有人在放这首歌,音效不怎么样,听起来毛毛糙糙的声音好像绕过了别人家,往薛之谦的窗户钻。他马上关死了窗户把声音掐在外面,可手指还攀附在窗沿上,用力到指节泛白。

“你说热烈不了 湿的木柴燃不着 害怕拥抱 又谎称高调”


后来有人对他说,我觉得你搞不懂喜欢是什么。
这话是薛之谦的朋友说的,当面,在搞小型聚会的时候。有人打圆场,说人家不止一回谈过恋爱,再说写那么多怎么可能搞不懂啊。讲话的女生挤出一个鼻音,判断不出是不屑还是真笑,她挥挥手说薛呀你别往心里去,我就随口。话题切的很快,没人过多的注意这句话,但当事人总归是清楚的。

——搞得懂吧。
——搞得懂吗?


大张伟到楼下的时候时候好几栋楼压根没灯亮着,披星戴月惯了还是感叹了一句嚯这么晚,抬眼一看自家亮的独树一帜,在一大片黑洞洞的窗口里格外显眼。不应该啊。他盘算,要么就是家里祖宗忘关灯了,这个好像不可能;要么就是又失眠了。大张伟叹了口气。薛之谦失眠的时候他一向睡的很有负罪感。
推门一看两个假定还都没对,人是趴在桌上睡着了,弓着的背影换来大张伟一串儿咂嘴声,这可真难得。他故意蹑手蹑脚的摸过去,一看他手里还抓着支笔,眼睫跟着呼吸一颤一颤的,鬼使神差的手肘搭上桌子弯腰凑过去,另一只手把被松松的捏着的那支笔拽出来。


薛之谦猛一激灵,险些把桌边一摞东西推下去,一睁眼先看到大张伟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慢直起身。上床吧您?
这句话听得他乱七八糟的,更乱七八糟的是大张伟皱着眉头扯了扯上衣,然后转身要脱。薛之谦下意识的觉得口干,咽了口唾沫,然后自己尴尬起来——大晚上的本来就安静,这咕嘟一声听着突兀又奇怪,再加可能因为刚睡醒,总觉得脸热。倒是已经把头从上衣挣出来的人没怎么介意,还扯着衣服给他看。化妆品的印,口红和睫毛膏。
你洗衣服的时候费心给我搓了呗。大张伟把衣服团起来往卫生间走,从小空间传过来的声音闷声闷气。


艳遇呀?薛之谦笑,伸着懒腰慢悠悠起来,耸了耸有点酸痛的肩。
哪儿啊,遇着一跟男朋友吵架的粉。哭哭啼啼的,大晚上的多可怜,陪着等了会儿人,妆都花了还扯着我合照,这不糊我衣服上了。外面的人想象了一下场景觉得有点好笑,没计较凭什么自己来搓这件儿衣服。
薛之谦太阳穴莫名其妙的跳痛起来,使劲揉了揉打算去睡,突然萌生了看看大张伟唱歌的念头,把头探进卫生间。我明天跟你去上班好不好啊。



薛之谦睁眼一看闹钟,九点,傻了。自然醒在八点之后一概不是他干的事,没来得及纳闷几秒他就明白了问题所在,从自己发烫的额头上。
莫名其妙,什么都没干怎么就烧了,怪不得昨天趴桌上睡着。他想骂人,撑起上半身去探床头柜,没找到药,颓然的重重往床上一摔。卧室门开着,大张伟肯定是出去了,薛之谦脑海里瞬间浮现自生自灭几个字,又被自己打叉换成自立自强。
过了几分钟他额头上搭着湿毛巾躺回去,浑浑噩噩间想起来自己还说晚上要跟大张伟去上班,犹豫了一下,最后拍板在反正烧的不严重,能爬起来就不食言。


他花了将近一天睡觉,自吃了点东西敷衍过去后就没从床上爬起来。生病的人又容易多梦,他最后一个梦是自己在筹备新专辑的发布,发现自己一首歌都没印象,这时候大张伟打电话约他去某座大厦上跳伞,费了九牛二虎的力上去了,大张伟说要么我把你从这儿推下去,要么给你另一个选择,他刚要问是什么,突然醒了。
薛之谦从床上坐起来,窗外是夕阳西沉,天幕染上一层薄薄的暮色。自己这个梦除了神经病以外他想不出别的形容词,边慢悠悠的往卫生间挪边在脑子里逐条批驳梦到不合逻辑性。
他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脸色,考虑着要不要抹点粉,省的吓到人。

最后他扣了个帽子跑到大张伟驻唱的酒吧。来的有点迟,大张伟已经站在台上了,伴着明快的前奏头一点一点的。薛之谦专挑有缝的地方钻,总算挤到一个近一点的位置,冒着脖子酸的危险仰头看他。不停变幻的灯光投射在他身上,大张伟眼里的专注在看到薛之谦的时候小小的涣散了一下,冲他挤挤左眼,开口唱时唇角带起来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褪下。

Everythings so blurry and everyones so fake。


实话说薛之谦基本没听过大张伟唱歌。他说自己喜欢的跟薛老师您不是一个调调。薛之谦也一直没想过他认真唱起来是什么样,现在算是知道了,认真咬着音节的样子叫人挪不开眼。然后随着吉他的音调一节节攀升他的声音也拔高,他注意到大张伟换气的时候会闭着眼仰头,突然就被这个小动作击中,台上的人却暗自盘算这孩子发什么神经,大晚上带个帽子跑也不怕显得形迹可疑被警察叔叔扣下。


把最后两句“take it all away”哼完他赶紧急吼吼的蹦下台,摆手朝台上示意自己暂停,一转头揉着鼻子笑的邀功一样。哎薛老师赏脸夸我两句呗,这半天不能白看啊。薛之谦配合的点点头,帅,好听,比我还差点!
他还没来得及再呛回去,吧台处突然有玻璃被砸碎的清越声响,人群安静了几秒,有个人的怒吼突然炸出来——他妈的睡粉,人渣!
这种罪行显然对应着特定身份,来回相互打量的就那么几个人,在大张伟小声嘟囔我靠谁啊的同时人群闪开一条道,之前喊话的人拎着半截酒瓶一步步挨过来。这人明显喝了不少,眼里全是血丝,抬起来的胳膊都有点抖,满是尖刺的瓶身像是没法对焦。

你以为自己很牛逼啊,张伟?


薛之谦没打过架。再加现在昏昏沉沉的,让他有点恐慌。

他没想过酒吧里会发生这种事,一个喝醉的人举着半截瓶身恶狠狠的瞪着他这边,而自己的挚友一手揣兜沉着脸毫无惧意。

这屎盆子您可别乱往人头上扣。张伟主动出言,话讲到后面居然还咧起嘴。您要是没见着我搂着哪个闺女从什么酒店出来就少说两句,我们吃这口饭的,有这事儿挺麻烦。薛之谦瞄了一眼醉汉的表情,匆忙垂下眼,他其实想往后躲,可张伟站在那儿就让他挪不动步子。

气氛僵得像拉满的弓,而气头上的人几乎已经挽箭瞄准了张伟——伴着我操你妈的怒喝,已经变成利器的酒瓶毫无章法的向着目标挥动。在电影中该是慢镜头的动作伴着破空声,而薛之谦可能只慢了一秒。眼镜框勉强拦了一下尖锐的玻璃,张伟也只被他往后挤了半步。一次不太成功的拦截。薛之谦几秒之前还没有冲出去的念头,或者说高烧的后知后觉让他迟迟的意识到疼痛。眼镜框磨着鼻梁横飞出去,脸上有一片湿热的痕迹伴着抽搐的疼。

丢人。

他眼前一阵阵的黑,最后一个念头伴着视线全部蒙上黑暗彻底消失。


一个人睁眼的时候看到陌生的天花板绝对会恐慌。薛之谦挣扎着想坐起来,左手突然被钳住手腕,伴着含糊的呼喊遏制他的动作。别动别动您这儿挂着水呢,针头扯出来可够麻烦的。
他转头,顶着一撮儿绿毛的人用力的啃了一口苹果。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你说说一发烧的人还出来跑什么你跟我说一声不就完了。薛之谦没应声,上半身的重量整个压在右臂,然后一点点躺平,伸手摸了摸脸。不出意料的,一大块厚纱布,随后钻入鼻腔的浓重消毒液味勉强唤回他一些记忆。

没用他开口问,张伟搁下咬了两口的苹果叹口气。祖宗你烧到伤口消毒的时候都没动静,昏的那叫一个透。肇事儿的他女朋友过来了,把你搁诊所赔了点儿钱就走了。人本来要抡我的,哪知道您扛了一下子,完了还直接……
两个人都短暂的安静了一下,张伟嘴边那句道歉没吐出来,倒是薛之谦低低的笑起来,嗓子干的像是口枯井。会不会破相啊。


张伟听他声音嘶哑一阵阵的难受,还是扯出个笑。破相我养你呗。
薛之谦突然探手去抓被搁到一边的苹果,凝视了几秒上面的牙印。这我的吧。
嚯人家也就意思意思,你一昏过去的也吃不了是吧。张伟挪了挪屁股,薛之谦挣扎着在他额头上拍了一记,示威一样的就着牙印狠狠咬了一口,咕哝了一句赔我眼镜框。张伟第一个赔字儿还没出口,手机铃突然响起来,在他衣兜里玩命震颤。他皱着眉多看了几眼陌生号码,还是起身的同时按了接听。
薛之谦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拐出视线,没再咬第二口苹果,视线定定的看着软管里缓慢滴落的透明药剂。


——大张伟?

电话那头是个女声,透着公事公办的疏离,语速很快。我们很早就想联系你签约。现在你似乎闹出些不雅的谣传,我们也能压下去。
但是只签你一个,不包括你们乐队的其他成员。

张伟勉强咧咧嘴,靠着墙根蹲下来。



炎夏。
孤岛独立甜饼
北京属于难让人站稳脚跟的城市,每个人都像是芦苇,在一片风雨飘摇里不想退。从淮河以南到北的人深刻明这一点,这养成了他每天出去闲晃的习惯,像是多走几条路就多点留下的底气,北京土著自然是不理解的。

“薛老师我真是不懂你下午两点出门儿晃的勇气…还跑这么远,闲的狠了是吧。”不理解归不理解,大张伟还是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薛之谦也不介意被他拖慢速度,摸着手边小巷斑驳的墙砖一步步挪。

比起车水马龙他更乐意在这些陈旧的街头巷口逗留,甚至主动和某位老人攀谈。他一本正经的说是所谓北京情结,换来大张伟瘪着嘴舌头快速平移出来的嘁音。

树影在午后的阳光下斑斑驳驳,偶尔跟着一点细风摇曳,薛之谦停下步子看身后的人。“你背吉他出来干什么?”“跟你晃荡完我还有正事儿要干呐。”大张伟把前额的头发撸上去,那一撮不情不愿的翘起来,眼看跟着张伟的脚步一晃一晃就要重垂下去,薛之谦凑过去给他重捋了一次,然后作势要在手心呸两口吐沫。张伟眼疾手快推了他一把——“干嘛干嘛呀你?”“我好心帮你哎,有点水好定型嘛!”薛之谦装模作样的皱起脸来,眼镜框被夸张的表情往上顶了一点,不到两秒牙缝里就绷不住的溢出笑音来。张伟垂下头跟着笑,探手把他头发揉乱。“得了,您口水挺金贵的自己留着吧。行行好,让我蹲一会儿歇着?”

薛之谦眼看着前面,半晌回过神来点点头。张伟从背上解下吉他搁在一边,刚蹲下另一个就突然往前跑。张伟没起来,蹲着看那个白色衬衫的身影一点点变小,袖子挽到小臂,跑步的时候还中规中矩的挥着胳膊。
小学生吗。他想,眼角多了点浅淡的笑纹,然后他坐到闭着大门的台阶前眯起眼睛。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眼皮上,催人发懒的温热和痒。巷子里有哪个老人拖着长调开口,砖墙在窄小的空间里反复回荡着那句悠长的,这一拜。

薛之谦回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两杯炒冰,见他闭着眼小心翼翼的把软软的塑胶杯搁到他肚子上,张伟被激的喊了句卧槽,一把抓起东西。

他愣了两秒,很久没吃过这种廉价的冷品,他刚抬眼想对薛之谦说句什么。这个干净的人抱着膝盖顿在他前面,小心的啜着自己那杯一样的炒冰,然后冲他笑。透过刘海的间隙张伟能看到有汗滴从他额角滑落,杯子里蓝色色素突然好看的像是盛着一杯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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